第八章 歌尽桃hua扇底风

玉光本是奚家墨坊jing1制的一款油烟墨，因墨se泛紫而看这贺兰僧伽，确实是黑中泛紫，这紫玉光的绰号，不知是哪位想chu来的，实在是神来之笔。虽然qiang自忍耐，也不由面上带chu微笑。

几人都是极熟的朋友，说说笑笑，一齐将卢鸿让了进来。今天因为是祖述所邀的朋友，大都是年龄相仿的年青人，因此场中气氛颇为随意。卢鸿随了祖述，又认识了几个朋友，然后祖述看人也差不多了，便吩咐准备歌舞，众人入席。

祖述现在能任协律郎，固然是因着先人祖荫，但他本人于音律歌舞，实在是有过人之chu1，自少年时便名声在外。因此他府上集会，基本都是以赏曲观舞为主的。

今天祖述也是下了本钱，为了能将此次集会办得chuse，不惜动用关系，求了自己一位先辈，从教坊左坊中，请了一个班子chu来。内中数名歌女、舞女，都是颇有声望的角se。现下开场作舞的场中女子，虽然年龄略大了几岁，当年却是曾经内坊的高手，名唤作念娘。只听鼓声腾起，激如雷落，但见念娘双袖各持彩练，乍然舞动，在场中翩然若飞。两条彩练如风拂轻柳，狼卷长云，起落翻飞。众人只看得屏住呼xi，jin盯着场中人形练影，yan睛一眨也敢不眨。

卢鸿虽然也算有些见识，但这般正宗的唐时歌舞，还是首次得闻得见。一边观赏，一边心下也是暗赞。

却见场中念娘，忽将shen形定住后仰，双臂齐扬，竟将两条彩练轻轻抛起来。那彩练本是丝质，飘飘摇摇。竟似要飞扬而去。众人一时或是惊呼，或是叹息，yan睛jin跟着那彩练一同起伏，渐渐落下飘开。此时却见那念娘shenti轻舒，轻轻巧巧一个翻shen，双臂齐展，抓住彩练末端轻轻一抖，将那彩练如虹xi龙饮一般收过。环环叠落，接在双臂之上。众人这才齐齐舒了一口气，喝彩声如chao般响了起来。

一场舞罢，念娘面带笑容，上前行礼。众人彩声不断，良久方歇，念娘这才谢幕而下。此时祖述便起shen，举酒相劝众人，共饮杯酒。场中歌舞暂停，乐队便奏起一曲慢调。正是前朝名曲《水调歌》。曲声悠扬，众人也借此时机，举杯互敬，觥筹jiao错，很是热闹。

卢鸿赞叹良久，对祖述说dao：“今日子语兄这场可是不虚此行了。方才这场彩练舞真是jing1彩绝lun。只是不知这位舞娘是从哪里请来地，shen手如此高明。”

祖述洋洋得意地说：“不瞒小九说，要是寻常人家想请这位念娘chu手，可也真是不容易呢。这位念娘，本是内坊中名bu。后来年龄渐大，便chu来到左坊中，现为舞艺教席。若想观其一舞，没有点面子是想都不用想的。老黑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请了一位前辈从中chu力，才请得一舞。”

卢鸿连连点tou，适才观念娘舞蹈，确是大家风范。shen手不凡。

这时却听旁边席上有人说dao：“卢兄切切不可被子语这厮骗了。从来舞蹈，总需是十八少女，细腰如柳，粉面如玉，方才可赏可观。刚才这位阿姐，不不不，简直可称作阿婆的，舞得虽佳，却已这般年纪，还有何可观？什么难以相请云云，定是这厮yu取悦于你，大言相欺！”

祖述怒而回tou，见说话的这人圆盘大脸，黑亮发光，正是长安令杜善贤大人。只见这家伙摇tou晃脑，手持玉箸，轻敲浅瓯唱dao：

相公经文复经武，常侍好今兼好古。

昔日曾闻阿武婆，今日亲见阿婆舞。

声音不大，但卢鸿等近旁席上均清晰可闻。待听dao“今日却见阿婆舞”不由齐声哄笑。与杜善贤同席的李叔慎、贺兰僧伽二人，更是连连称妙。

祖述了不由笑骂dao：“你这黑tou，就知dao编排我。只是说我不妨，那念娘也是老大shen价，你却不该这般贬斥。”

说罢持了杯上前，定要罚杜善贤一杯酒。卢平卢齐等，均在一旁起哄，杜善贤也只得从众，向着卢鸿拱手说声“见笑”一口干了。

这般说说笑笑，你来我往，酒意已经有了几分。祖述便下去，吩咐乐队停了曲子，这才对众人说：“今日兄弟家中小会，各位俱来捧场，在下不胜gan激。难得高朋云集，总得有几首新诗、几支佳曲，撑撑场面。兄弟为主人，虽然不才，也便厚颜作这抛砖之人，先奉一曲，以博诸位方家一笑。”说罢，从旁边唤过一个小姑娘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这小姑娘年纪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