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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3/7)

障所的八个乡约以及贺家坊的贺耀祖等乡绅。经过初步训练的民团团丁格外神地分散在各自的岗位上执行任务,戏台两角各站着一个,台下站着一排七八个全都端着枪,另有七八个肩挂着枪的团丁分布在台下广场上,指挥拥来的男女乡民秩序站到一定的位置上去。田福贤开始讲话:“乡亲们,兄弟大难不死又回原上来了!”万攒动哄哄嚷嚷的广场上顿然鸦雀无声。田福贤不失绅士风度他讲了不长的一段话就退下去了,继之登台的是金书手。他在戏楼前台尚未站稳就控制不住喊起来:“田总乡约,我不是人,我是吃草的畜生,是吃屎的狗!我胡踢咬是害怕黑娃的铡刀。乡党们,我今日对着日赌咒,我说田总乡约加码征地丁银的话全是假的…”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接着就有人上台,把银元从袋里掏来,一摞一摞码整齐,然后到桌前说“这是分给俺们村的银元。俺村的人托我还给田总乡约。”接着又有两三个人相继上台去了银元。另外还有两三个人上台表态说:“我的村还没齐,齐了再来。”田福贤走到台前用手势制止了继续往台上的人,然后把还过银元的那几个人一一名叫上台说:“各人把各人的银元都拿走,分给乡民。”那几个人谁也不拿银元,一齐鼓噪起来表示这罪恶的钱决不能拿。田福贤火了:“国民革命不是钱嘛!再不把银元拿走,我就把你们的手砍了!”那几个人倍受动地走向方桌,把银元重新装人袋。田福贤瞅着他们下戏楼,突然转过吼叫一声“乡亲们”便涕泪:“我田某人一辈钱。黑娃抢下我的钱分给各位乡亲,分了也就分了,我不要了。只要大家明白我的心就行了。”台下又变得鸦雀无声。站在一边的金书手开始打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手掌击脸颊的声音从戏楼上传到台下。田福贤对金书手的举动嗤之以鼻:“你的病没害在脸上,是害在嘴上。”田福贤说罢退到一边,后台里就走来两个团丁,把金书手三下五除二捆绑到戏楼前的明上,对着那张可怜的嘴用鞋底起来。金书手嚎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台下右侧现了动,那是鞋底击嘴的血浆飞到台下人的脸上和上,有人捡起一颗飞溅到地上的断裂的门牙。

接着十个团丁押着十个被五大绑的人从后台走,一排溜站到台前。田福贤像数胡桃枣儿一样不慌不忙地向台下介绍:“这位是神禾村农协副主任张志安,小名蹄儿,他跑到三原可没有跑脱。这位是南寨村的李民生,倒是一条好汉,没跑没躲。鹿兆鹏跟黑娃儿明儿快都跑的跑了溜的溜了,把他的革命十弟兄三十六弟兄撂下代人受过…”田福贤到最后一个人时停顿半刻:“这一位我不用介绍大家都认识。站在台上的这一排死赖娃里数他年龄最,这个棺材瓤前一向好疯张呀!”台下通戏楼的砖砌台阶上走来一伙男女,有老汉老婆也有小伙儿媳妇,走上戏台一下跪倒下去,磕作揖哭诉起来:“田总乡约饶了俺那不争气的东西吧!”“田总乡约你权当是狗咬了你一!”田福贤倒轻淡地笑着说:“你们快都起来!你们说也是白说。得由人家自己说。”那些求饶的男女一下扑向自己的儿或是丈夫,训斥着呵骂着推搡着要他们说话,台上台下顿时纷起来。有两个人跪下了。又有两个跪下了。田福贤说:“哈呀,你们的声儿大小了,台下人听不见。把他们四个让大家都能听见他们说的啥!”

乡民们现在才明白戏楼下边临时栽起的一排木杆的用途了。这四个人被团丁押解到木杆下站定,接着从杆吊下来一条绳,系到他们背缚在肩后的手腕上,一声“起”这四个人就被吊上杆。从他们的双脚被吊离地面的那一瞬起,直到他们升上杆,四个人的或细的妈呀爸呀爷呀婆呀的惨厉的叫声使台下人觉自己也一阵阵变轻失去分量飘向空间。田福贤站在台对着空中的四个人说:“你们现在有话尽说吧!”那四个人连声求饶不迭。田福贤往下压一压手臂,团了们放松绳,那四个人又从杆回到地上。另外六个人中有三个见了扑通跪下了。田福贤站在台瞅着跪在脚下的三个求饶者说:“我那个碎娃要吃辣。我说辣辣你不敢吃。那碎崽娃于要吃,你越是说不敢吃,他偏要吃。我哄不下他,就给他嘴里一圪塔辣。他…再不要吃辣了。你们光跪下不行,得上一回杆,得知辣。你不知辣,日后有个风草动,还会旧病复发。”这六个人依法儿被推到杆下面,又依法儿被绳吊上去放下来…田福贤说:“这十个死狗赖娃当中还有三个人没有话说。这三个人是好汉!贺老大你个老家伙,台,今儿个让你上到杆,你觉得受活了?碎娃不知辣辣,你这个棺材瓤也不知吗?”贺老大在上骂:“田福贤,我把你娃没当个啥,连我里的东西也没当!”贺老大从空中“呸”地一声唾向台,人们看到一鲜红的泉洒向田福贤。田福贤恼怒地撩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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