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所想？

我急：“殿下白日未习完功课，臣要去东督促殿下。”

萧独脚步一滞，我定定盯着他，手指在袖间收，心中蓦地涌起一难言的滋味。我如此放低了姿态，已近乎是在求他。

我萧翎，何时求过谁？

他回过，一对碧眸在夜间斑驳幽晦，脸隐在暗，神不明。

里骤然响起施刑的惨叫声，于肖任刑侍郎前是我亲自选来的酷吏，玩起酷刑来别心裁，样百，哪里是翡炎能扛住的？

我挣开侍卫的手，走到他车辇前，提起衣摆，坐了上去。

见他动也不动，我气极：这野狼崽说让我信他，临危之际一用都没有。趁天黑无人看见，我下一只靴，扔到他上，萧独没躲，被我一鞋砸到脸上，袜搭在冠上，样十分狼狈。

“白大人，你，你…”见旁边宦侍瞠目结，我适才想起自己不能这样撒火。

“你什么也没看见，退下。”萧独低声呵斥他，将袜从上扯下来，攥成一团，转折回馥华中。

片刻后，他才来。

我心下忐忑，待他上了车舆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父皇想要翡炎的命，我只能尽力。”

“杨尚在天牢，调查他之事由你负责。”

我话未说满，但足以令他明白。

“只要翡炎能撑过今夜，我便有办法保他，皇叔毋需担心。翡炎偏心于你，父皇想除掉他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挑在此时动手，必是筹谋已久。如此一来，翡炎自难保，自然无法阻拦父皇带你离开皇，若我此时，岂非将皇叔和太傅都置于险境？”

其中利害，我如何不清楚？但翡炎命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理。

翡炎是我的一只手臂，这手臂断了，许多事就办不成了。

“你说得有理，是方才孤过怒了。”我放柔了气，将帘掀开一条散，凉风习习，得我稍微冷静下来，想起方才气得扔鞋之事，只觉脸上有挂不住。我脾气虽坏，可极少如此发火，拿鞋砸人可算一回，想开找他讨回鞋，又拉不下脸。

萧独却俯下去，随即我脚踝一，被他握了住。我忽而想起被他用嘴伺候的受，浑一僵，他捧着我的脚，将鞋上来。

我缩了缩脚趾：“袜。”

他手一：“袜…”他顿了顿，有难以启齿似的“皇叔，能不能赐给我？”

我想了想，嗤笑。皇帝的袜通常赐给忠臣，他倒真会讨人心。

“行了，拿去罢。”

“皇叔笑什么？”他将靴边缓慢提上来“是…笑话我么？”

我一愣，旋即想起萧煜的话，才反应过来。我浑不自在起来，可翡炎的命在他手里，我得多哄着他，便索将另一只靴脱了，抬起脚抻到他底下：“你若喜，孤这只也赐你。”

萧独没答话，没敢看我，倒不是真恬不知耻。

犹豫了一会，他才将另一只袜小心翼翼地从我脚上剥下来，迅速袖里，活像只叼着藏起的狼：“谢皇叔赏赐。”

我凑近了些：“若你能将翡炎保来，还有更大的赏赐。”

我如今算是明白了，驯狼，得投个饵，退得当，别给他咬死了，但得让他尝到味。

“太殿下，到了。”

我盯着他，伸手撩起他桀骜卷曲的鬓发，在他耳落下一吻：“独儿，情这一字，你要学得还有很多，孤慢慢教你，你不许心急。”

萧独凝坐不动，傻了似的。

他到底没经情事，虽霸放肆，却不知如何游刃有余，而我曾是三六院，少时也风，若真较起劲来，哪还对付不了他？

“皇叔，你有没有一喜我？”

“喜，喜得很。”我毫不犹豫地答，笑了一笑，掀帘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