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喜可贺。

我隐匿于檐牙下的影里，望着萧独携乌珠跪于阶梯之下，如此心想。

此次战，魑国帮了大忙，而乌珠乃魑国尊贵的公主，这样一来，萧独这个太不是萧澜想废就废得了的，虽还未举行太册封典礼，倒是提前坐稳了。

萧澜本来想拿萧独当个挡箭牌，不曾料到，却巧成拙了。不知里淌着一半魑族血又娶了魑族公主的萧独，心里到底会不会向着他冕国的父皇。

如今，萧澜除了要解决内争端外，还得提防外族的狼野心，可有的忙了。

次日，萧澜下令彻查太尉遭袭的真相，顺着那疯癫刺客透的风查到了孟家。

孟家会派人刺杀负责监国的太尉，再合理不过。

我料萧澜与我一样，对孟氏家族手握兵权之事心怀芥，担心外戚专权，即使心下存疑，也会借此机会好好打压孟家一番。结果，他得比我想得更脆，将孟贵妃打冷，把她哥哥兵尚书孟千等一党羽全革职，远遣关外。

而后，他选了新的兵尚书，便是去年刚为他诞下龙的楼婕妤之父楼沧。朝中的新气象自此形成。可新的，终究是新的，不如旗鼓相当的孟越二家相互制约多年的状态那般平衡稳固，我想要打垮萧澜的统治，便容易许多。

因受母亲连累，萧璟与萧默的好日也就此结束，地位一落千丈。

不过萧澜大抵对这两个儿怀有希冀，虽将他们封为藩王，却未将他们驱至自己的封地，仍许他们留在冕京皇，想来是还默许他们将来竞逐皇储之位。

我心知萧澜的儿们都不可小觑，他们日后定将成为我重夺帝位的阻碍。

便连与我亲近的萧独，也一样。

正心事重重之时，我的后响起了一阵木过地面的冷冽响声。

我回过去，便见已有数月不见的萧煜坐在椅上，被宦侍推到我面前。

与之前那骄横傲慢的样截然不同，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脸颊瘦削，眉宇间像淤积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一双漂亮的鸾目沉而悒郁，肤比我还要苍白，整个人瘦得形销骨立，仿佛靠着单薄的肩骨撑起了一宽大的银纹蟒袍。

他一手拿着竹萧，轻轻敲打着另一手掌心，应和阅兵典礼上的阵阵鼓声。

他这个样，不禁令我想起了少时的萧澜，心一。

冰嬉大赛上那一摔，也许摔毁了他的，却激得他迅猛的成熟起来。

“好听，好听，真是振奋人心哪。皇叔听着觉得愉悦否？”

他将投在远的目光聚到我脸上，慢慢微笑起来。

我懒懒倚在石上，漫不经心地答：“普天同庆，孤岂有不悦之理？”

萧煜用拇指磨了磨萧，手指骨节微微凸起：“普天同庆？好个普天同庆。”

我垂眸审视他藏在袍摆下的双，弯下腰去伸手一碰，故作关切之：“大皇的双恢复得可好？如若还是不能行走，孤知晓一良方可以医治。”

这小变了心，不知会不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麻烦，还是早除掉为好。

烟火“砰”地一声当空炸开，照亮了萧煜沉如死的双眸。

他定定凝视我良久，才启一笑，轻声：“不必。拜皇叔所赐，侄儿以后一生都毋需劳苦双，是注定要坐着的人。”

我听他这话里透着的暗示，眯起双，冷冷一哂。

好大的野心哪，我就看你这个残疾到底怎么争皇位。

“皇侄所言差矣，孤是好心办坏事，可绝无害你之心啊。”我虚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觉一只骨颀长的手突然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皇叔，你送我的这份大礼，我永生难忘。。。”

“大哥，皇叔，你们在什么？”

密密如织的烟爆炸声中，一个低沉的声音穿透来。

萧煜声音一提，昂起下：“自然是在闲聊，你没长睛么，五弟？”

我挣开萧煜的手，腰带却勾住他上玉佩，一倾，扑在他椅上。

萧煜竟伸手将我腰一揽：“皇叔，没事罢？”

我心生恼意，还未撑起，便听后嗒嗒几步，腰带一，整个人便被拽了起来，踉跄两步，被萧独展臂扶稳，半扶半抱地登上九曜殿侧面的阶梯。

他步走得急，我脚都快要不沾地面：“独儿，你，你带孤去什么？”

“看烟火。”

“啊？”我一愣，顿了顿，他又挤几字“皇亲国戚都在上面，不能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