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第七章(3/5)

不忠不孝?”“不算!”徐先生回答“对明君要尊,对昏君要反;尊明君是忠。反昏君是大忠!”“好哇!徐先生,我还担心你怕惹事哩!”白嘉轩说“我想请你写一封传帖。”“传帖?写!”徐先生竟是凛然慷慨的气度“你说怎么写?我听老人”说过传帖的事,可没见过。”“谁也没见过。我也是听老辈人说过那年杀贼人就用的传贴。”白嘉轩说“你想着写吧!只要能把百姓煽起来就行咧!怕不能太长。”

徐先生取了一张黄纸,欣然命笔,似乎早已成竹在,一气呵成:“苛政猛于虎。灰狼啖,白狼血…”写罢装一个厚纸信封,给白嘉轩。白嘉轩说:“徐先生,这事由我担承,任死任活不连累你。”徐先生说:“什么话!君取义舍生。既敢为之,亦敢当之。”

白嘉轩未院门,直接走对过儿的号。鹿三悄声问:“写好了?"白嘉轩说:“好了。”白嘉轩掏三封同样的传帖,往开里分别的公,对鹿三说:“你先到神禾村,村西一家,敲响门,从门把传帖去,只给主家招呼一声‘货到了’就走,甭跟人家照面。记下了没?”鹿三说:“这好记。”白嘉轩接着吩咐:“剩下这两份,你送给贺家坊村的贺老大贺德敖,贺家村街心十字南巷西边第六家。下来你就甭了。来回路上碰不见熟人不说,碰见熟人装作不认得低快走。记下了没?”鹿三说:“贺家坊的贺氏兄弟我闭着都能摸到,你放心。”说着把三份传帖接过来,扎蓝布腰带里,又在腰里缠了三匝,外边再上一件夹衫,说:“我走了,你睡去。明早见话。”白嘉轩说:“我等你,就在这儿。听着,万一路上碰见熟人躲不过了,就说你给我舅送去了…鹿三倒有不耐烦:“哎呀嘉轩!你把我当成鼻嘴娃,连个轻重也掂不来?”说罢就走号去了。白嘉轩突然觉得浑,像被人掉了骨,躺在鹿三的炕席上。

鹿三早已取掉了苇席下铺垫的麦草,土坯炕面上铺着被汗渍浸得油光的苇席,散发着一类似的汗腥味儿。他枕着鹿三的被卷,被卷里也散发着类似的男人的腥膻气息。他又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传帖杀贼人的事。一着白的传帖在白鹿原的乡村里秘密传递,着约定的时间,各个村庄的男人一齐涌向几个贼人聚居的村庄,把行将就木的耄耄和席裹包着的婴儿全杀死。房烧了,剥了煮了粮也烧了,贼人占有的土地,经过对调的办法,给临近的村庄,作为各村祠堂里的官地,租赁去,收来的租作为祭祀祖宗的用项开销…

已经卧圈,黄静静地扯着脖倒沫儿,大的不断有吞下的草料返还上来,倒嚼的声音很响,像万千只脚在乡村土路上奔跑时的踢踏声,更像是夏季里突然卷起的暴风。白嘉轩沉静下来以后,就觉得那踢踏声令人鼓舞,令人神往了。

白嘉轩后来引为终生遗憾的是没有听到万人涌动时的踢踏声。四月初八在期待中到来。初七日夜里,白嘉轩一宿未曾合。他把那个白铜烟壶端到鹿三的号里,俩人坐着了一夜烟。天刚麻明,鹿霖领着田福贤堵在门。田福贤说:“嘉轩,赶快敲锣!给大声吆喝,一律不要上县,不要听逆贼煽动。”白嘉轩冷冷他说:“那锣我不敢敲。”田福贤说:“你是人又是族长,怎不敢敲?”白嘉轩说:“传帖上写的明明白白,谁不去县府,谁阻挠去,一律砸锅烧房。我不敢。我怕砸了锅烧了房。”田福贤说:“谁敢!真的有谁烧了你的房,我让谁给你赔!”白嘉轩蔑视他说:“你啥哩!传帖连县长都敢反敢,谁把你个总乡约当啥!”田福贤的脸臊红了。鹿于霖也觉得被轻视了不大自在。白嘉轩说:“锣和锣槌在祠堂放着,要敲你们去敲。我今日个不敲。”这当儿村里传来三声惊天动地的铳响,临近村也连续响起铳的轰鸣。白鹿村一片开门关门门板磕碰的噼啪声,杂无章的脚步声在清晨寂静的村巷里回响,一个个扛着犁杖,夹着杈耙扫帚的男人,在的晨光里跃,匆匆朝村北边的路奔去。白嘉轩站在门外的场地上说。”决堤洪,怎么掩挡?谁这会敲锣阻挡…非把他捶成坨儿不可!”田福贤煞白着脸:“挡挡不住,咱们好言相劝或许可以?走吧!”白嘉轩推诿不过,跟着鹿霖和田福贤在村巷转着。村里已经变成女人的世界,没有一个成年男人了。没有男人的村巷就显空虚和脆弱。白嘉轩心急如焚,那些被传帖煽动起来的农人肯定已经汇集到三官庙了,而煽动他们的儿却脚来,贺家兄弟一怒之下还不带领众人来把他砸成坨!白嘉轩情急之下就拉下脸说:“二位忙你们的公务,我失陪了。”说罢就走。田福贤跑上前来堵住说:“嘉轩,实话实说吧!有人向县府告密,说你是起事的儿。我给史县长拍了瞠,说你绝对不会这号作的事。既然挡不住也劝不下,让他们去吧!你可万万去不得。”鹿霖则笑嘻嘻他说:“我本不信嘉轩哥会跟那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