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更想听个明白。
她也注意到,每逢堂会,总有些唱书的姑娘任凭男人亲近,还接受人家的贵重东西。她问大凤,为什么男人要摸她们,还送东西。秀莲想,大凤是有份的人,她应该知
。可是大凤只是红涨了脸,不说话。她又问琴珠,琴珠是靠着跟男人鬼混挣钱的,不过琴珠也只是嘻嘻哈哈地一阵笑,说:“你还太小,小孩
家不该什么都问。”
那就只好问宝庆了。不过,要向爸爸提这样的问题,可不那么简单。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提
问题时,宝庆脸红了。她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难堪。她永远不能忘记,爸爸是那样苦恼地皱起了眉
,心事重重地用手搓着秃光光的脑门。沉默了半晌,他才说:“孩
,别打听这
事。这些事太下贱,你不该去想。”
秀莲不满意。她听了宝庆责备的
气。因为难堪,她的脸也红了。她很灰心,可又不服。“爸,”她脱
而
“要是这些事下贱,那我们的买卖不也就下贱了?我知
好多姑娘都那么
嘛。”
“那是从前,”宝庆说“从前人都看不起戏和唱大鼓的,不过比
才和要饭的好些罢了。可是如今改样儿了。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人家就不能看轻咱们。”秀莲想了一会儿。爸爸从来没跟她说过,艺人的
分什么时候改过样,他只常常对她说,他们唱的书是上千年来一代代传下来的。
“爸,我们为什么不别的什么买卖呢?”她问。宝庆没回答。
秀莲一心认为她的是下贱事,永世
不了
。这一回,当她走
坐满了男人的外屋时,她存心想随和
儿,看看那又会怎么样。可是她抬
看见爸爸就站在门
,吓得
上改了主意,象个耗
似的,一溜烟钻
了自己的卧室。她在屋里一个人摸骨牌,一直玩到上书场去的时候。她下楼的当儿,还有两个捧她的人坐在家里。
四还是照常来。她明白那些男人为什么要等在堂屋里,觉得应酬应酬这些人,也怪有意思。她打定主意要报复方家一下
,他们虽是朋友,却又誓不两立。方家都是
盗,诈骗了她全家。她跟那帮男人说,要想把秀莲
到手,就要舍得
钱,一要有耐心,二要有钱。
她算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宝庆不吃她这一。只要是碍着秀莲的事儿,他就不能不说话。有一天,他冲四
发了火。他气得脸都憋红了,声音直打颤。“请吧,”他说“您要是上我这儿来,请到我内人屋里坐。我用不着您来应酬客人。”
四笑笑。她弹了一下响指,咯咯地象个下了双黄
的老母
似地笑了起来“嗬,嗬,我帮您接待了这些贵客,还落个不是。”她大声说“算我的不是,可是他们玩得不错嘛。”
宝庆狠狠地盯着她,气得两发直。“我不乐意您这么着,”他说“我请您记住,这儿不是窑
。这儿是书场——是卖艺的地方。”
四脸上一副恶毒的神
,说:“哼,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
我们这一行的,谁能清白得了。”她扭着她那庞大的
,猝然离开了宝庆,回到那些男人堆里去。
她有几天没来。她告诉琴珠,场间休息的时候,别上后台去。要是她想歇会儿,就上秀莲屋里去。她知宝庆就腻歪这个。
这一来,宝庆又多担着一份心事。他最恨的就是琴珠要跟秀莲朋友。琴珠懒洋洋地靠在秀莲床上,带着一
的香
味,一副傲慢懒散的样
。
琴珠拿秀莲的屋当化装室。她下午早早地就来了,抹
红,涂指甲,描眉,狠忙一气。秀莲的化装品,她拿起来就用,很叫秀莲心疼。大凤要用只
用好了,可是象琴珠这么个暗门
,可不能随便使她的。她会挣钱,为什么不自己
钱买去。她向爸爸诉了一通苦,可是爸爸没答碴儿。他不想为这么件小事犯
。“甭发愁,”他说“等用完了,我再给你买。”
秀莲知他会再给买,可是不明白琴珠的化装费为什么要他来付。
“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