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环视一下四周，没有人举手赞同。他犹豫地说：“那我们表决第二条路：愿意向族方面投降的，请举手。”说到“投降”几个字时，他的嗓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声音糊糊的。

“白川，你不要意气用事，这关系到大家的命…”

白川沉默。她思量：如果是向林冰投降的话，自己这群人起码会得到正式的军事法审判，有机会当陈述辩解，自己也可以向总长行书面报告，而且在正式法开始之前，也不会有命之忧。

军官们大哗。他们异同声地痛骂：“紫川秀那个混！这下害死我们了！”

军官们哗然。大家纷纷摇：“我们不回去。”

众位军官纷纷赞同：“对对，该怎么办，由白老大、罗老大、明老大你们三位拿主意就是了。现在阿秀龙不在了，我们就跟你们了。”

明羽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们只剩最后一个选择了：秀字营就此解散，大家各谋路去吧。你们回去跟士兵们说一声，我们散伙了，想去哪的就去哪吧。－－散会了，大家自己好好保重吧。”

没有人声，三条路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的选择。白川：“那我们就来表决吧：愿意回瓦向军法投降的，请举手。”

尤格大队长站起来，挠挠脑袋，有困窘：“这个，这个…我也不知该怎么办的好。当然了，我最想的是回家，可是，这个，这个，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该怎么办，由大人你们下命令吧，我尤格是小弟的，一定听老大的话。”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军法审查不在林冰的权限以内，而瓦城的军法官卢真简直就是所有军法官最恶劣品质的典型化，他心狭隘、自大狂妄又残酷无情，为了向帝都方面邀功，他很有可能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直接割了脑袋就去领赏的－－对，林冰肯定就是看到了这一，不然，她应该会留自己下来接受军法审判的。

好半天她才叹了气说：“我不知。但总长确实是已经对我们下了格杀令。这是林副统领当面跟我们说的，她劝我们快走。”

白川霍地站起：“谁想叛国的，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直到现在，白川才明白过来：其实那个看似无能的紫川秀，才是秀字营的真正灵魂和支。这时她才真正会到领导这么一支氓军团的为难。执行命令是一回事，但作为领袖，为下八千多人的命运负责，那神上的重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虽然已经说了散会了，

开始叙述，将从瓦要和林冰副统领的谈话的过程，一一讲述给下的军官们，最后以一句话结尾：“各位，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不用表决了！”白川一声低喝：“如果选择这样，我更宁愿回瓦去受死。”

不知是被白川咄咄人的气势所压倒，还是大家都对祖国怀有最定的忠诚（白川暗想，据自己对这群家伙的了解来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人声。白川了气，慢慢地坐下：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这支被祖国和希望所抛弃的军队走投无路之下，真的很有可能走上那条万劫不复的路。

白川记起来了，在参军以前，这个人是地方上的氓，专门收保护费的。

许多士兵围拢在周围旁听的，也跟着七嘴八地叫嚷：“找到他，大家痛扁他一顿！”

军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举手，大家都在犹豫着。有一个军官问：“我们回去，军法会怎么样对待我们吗？会不会杀了我们呢？”对于秀字营的官兵来说“军事法”、“军法审判”这些字－－虽然他们并不怎么明白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却是吓人的。

看到这情形，白川不禁回想起了秀字营的第一次军务会议－－参加会议的几乎是同样的人，当时也是陷了困境，队伍快没粮草了，但队伍里却充满了乐和笑声，绝不像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就因为少了一个人。那个咪咪的、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没有一尊严的紫川秀，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把他看里，他可以被称为“史上最不被下所尊重的上司”了，大家都说：“哪怕路上随便拣一条狗来当指挥都比他得多。”

没有人声。明羽又把话说了一遍：“随便讲，不要的。”

等到七八糟的叫骂声告一段落，明羽拍拍掌：“好了好了，骂也没有用，现在要的是想想我们的去向和路。大家有什么想法的，可以自由提来。”

她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引得大家的目光都向她看来。她若无其事地说：“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有三条路。第一，大家回瓦要去，放下武向军法投降，接受审查；第二，前方就是族的西南大营，大家向族那边投降；第三，我们就地解散，大家各谋路，愿意去哪里的，我们都不勉。你们喜哪一条？”

气氛凝重，军官们少有的神情肃然，一个个脸苍白，但还是没有人声回答明羽的话。明羽皱皱眉，指着他下的一个大队长：“尤格，你来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