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过后是十分的尴尬，连续两天的时间里彼此见面时都不敢说笑，直到另一个和她一起院的小护工快嘴说她已经有男友后这事才结束。

无论何时何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父母都不为痛苦所罩。

等母亲的疼痛基本上到可以轻松忍受的程度时，母亲的笑容开始增多，大概因为知自己不用再为这病担心。更奇的是她开始和同伴聊起让我窘迫的话题——找媳妇儿——不到两天，旁边那仍在中的表妹、同龄阿姨的侄女儿甚至女儿，都被三个不同年龄层的女人一一提了来，自然全被我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拒绝。

我还没有到能够承受至亲离逝的程度，只能期望将来能够。

这绝非诅咒，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们长寿；但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等待至亲生命被挽回时所要经历的心灵之痛。

天明后医生终于给母亲打了麻醉药，她才能稍稍睡一觉。我忙前忙后地在病房内跑来跑去，趁着空闲时间帮邻床病人些碎事，或者替护士拿东西。

我的终大事就这么被四个女人乐此不疲地来回折腾。

那亦是一个儿对父母最的孝顺。

或者将来某一天，我会如他们般无法抵抗上天的力量医院，但希望那时他们已经不在我边——甚至不在人世。

从思想转型开始，我就再不想任何违背父母心意的事情，更不愿让他们担心，是以在外地经历的大分我都没告诉他们。等到将来某一天，我自己已经家成业就，可以让老人们安心时，我才会吐陈年旧事。

第三天时，母亲已经能够喝稀粥，神渐旺，可以和邻床的及另一位同龄阿姨闲聊。麻醉药她再未打过一次，痛时就忍过去。

夜间藉着外边走廊透的灯光看着母亲已经布满脸上的皱纹，我不知为何心酸不已，间涩然。

然后最尴尬的时刻到了。一个刚离开卫校的小女孩在医院护工，长相小巧可，脸上经常带着羞涩的笑容，还如一切新的新人般时常犯些小迷糊，颇受母亲们的迎，连我亦时常忍不住逗她两句。在诸多后备人选被拒绝掉后，隔床阿姨竟开始当面撮合我们。

亲切随和的护士长查房时偶听这事，登时兴采烈地把她在上大学的侄女“隆重介绍”来，还保证说“温柔贴，丽动人”

事到后来，愈演愈烈。

曾受过重伤、在清醒的状态下过手术的我，知那撕离的痛苦是何等的大。

看着她，我忽然想到自己超的适应力和忍耐力，以前未仔细思考过，现在才知除了父亲的功劳外，更遗传自母亲。他们给了我值得自己骄傲的一切，尤其是最宝贵的生命。

<生命的法则第四卷心程第十八章亲情所在

不知觉间母亲也老了，一天天的衰老，一天天生命的逝，几十年后仍会死去。

真如的事我仍未告诉家人，也不能怪望孙心切的母亲。

思维不觉想到当年母亲分娩，想必也是经受了比如今更大的痛苦。

一周过去，时近除夕，母亲持回家，因过年要准备的东西一件都还没着落。一起离开医院时我突发奇想，父亲、母亲都已经因为疾病手术过一次，似乎这是我家的“劫”现在只剩我未因此过院。

效果失却，合的刀开始疼痛，但医生说杜冷丁十二小时只能用两次，母亲只能靠自己的毅力持抵抗。她开始，声音由小渐大，显示痛苦的变化趋势。我轻轻握着她的手，恨不得以相替，但却只能静静看着她。

作为一个儿，从生起，我就注定亏欠母亲；而能够拿来偿还这亏欠的，只有亲情，只有孝顺、尊敬和护。

麻醉药的药效再次过去，母亲没有再叫我医生打药，虽然今天仍可有一次。医生曾说过杜冷丁本是毒麻类药，打多了会有危害，她完全听了去。直到痛得无法再忍受时，我才找护士长给她打了第二针。但她能持这么久，已经得到大家的刮目相看，连我这为儿的亲密者亦是第一次知母亲的毅力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