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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耶水难留再至蜀 西平多
话说建文渡过钱塘江,乃是九日。到了重九这日,方登天台游赏。忽见冯漼约会了金华、蔡运、刘伸,同走到面前谒师。大家相见甚喜,遂相携在雁宕、石梁各chu1,游赏了三十九日,方才议别。蔡运不愿复归,也就祝发,自号云门僧,留住在会稽云门寺。冯漼、刘伸、仲彬各各别去,建文依旧同两僧一dao,从旧路而回。一日行到耶溪,因爱溪水澄清,就坐在溪边石上歇脚。建文忽远远望见隔溪沙地上,坐着一个樵夫,用手在浅沙上划来划去,就象写字一般,因指与他三人dao:“你们看,隔溪这个樵子的模样,好似廖乎。”三人看了,说dao:“正是他。”程济因用手远招dao:“司ma老樵,文大师在此。”那樵子听见,慌忙从溪傍小桥上,转了过来。看见大师,便哭拜dao:“弟子只dao今生不能见师,不料今日这里相逢!”建文扶他起来,亦大恸dao:“我前日避难逃去,常恐遗祸于你。后冯漼来报知汝家无恙,我心才放下。但不知你为何逃遁至此?”廖平dao:“知府捉师不着,明知是我放走,无奈不得,却暗暗申文,叫抚an起我zuo官,便好追求。我闻知此信,所以走了。”建文dao:“我前过襄yang,打听得知府已去任。汝今回去,或亦不妨。”廖乎dao:“弟子行后,家人已报府县死于外矣,今归岂非诓君?”建文dao:“汝若不归,则liu离之苦,皆我累你。”廖平dao:“弟子之苦,弟子所甘,师不足念。但师东liu西离,弟子念及,未免伤心耳。yu由师归宿,而茅屋毫无供给,奈何,奈何!”建文听了,愈觉惨然,遂相携而行,直送三十里,方痛哭分别而去。建文师弟四人,向蜀中而来。
到了永乐三年,要回云南,行至重庆府,觉shen子有些不shuang,要寻个庵院,暂住几日,养养jing1神,方好再行。因四下访问,有人指点dao:“此chu1并无大寺院,唯有向西二里,有一村坊,叫zuo善庆里。里中有个隐士,姓杜名景贤,最会在佛面上zuo工夫。曾盖了一个庵儿,请一位雪庵师父,在内居住。你们去投他,定然相留。”建文师弟听了,就寻善庆里庵里来。走到庵中,叫声雪庵,雪庵听见,因走chu来,彼此相见,各各又惊又喜。你dao为何?原来这雪庵和尚,是建文帝的朝臣,叫zuo吴成学,自遭建文之难,便弃官削发为僧,自称雪庵。恐近chu1有人知觉,遂遁至四川重庆府住下,访知善庆里杜景贤为人甚有dao气,因往投之。杜景贤一见,知非常人,因下榻相留,朝夕谈论,十分相契,遂造一间静室,与雪庵居住。当日chu来,与建文相见,各各认得,惊喜jiao集。建文dao:“原来雪庵就是你。”雪庵dao:“弟子哪里不访师?并无消息,谁知今日这里相逢!”因以弟子礼拜见了,又与三人见礼。就请师到房中,各诉变后行藏,悲一回,gan一回,又叹息一回。建文住了几日,因见庵门无匾额,又见案有观音经,因写了“观音庵”三个大字,悬于庵前。杜景贤闻知庵中又到了高僧,便时时来致殷勤。建文因住得安妥,便住了一年。直到永乐四年三月,方才别了雪庵,又往云南。
到了云南,建文问程济dao:“我今yu投西平侯沐晟家去住,你以为何如?”程济听了,默然半晌,方说dao:“该去,该去,此天意也。”建文着惊dao:“汝作此状,莫非又是难么?”程
济dao:“难虽是难,却一痕无伤,请师勿虑。”建文dao:“事既如此,虑亦无用。但他一个侯门,我一个游僧,如何入去与他相见?”程济dao:“若要照常通名请谒,假名自然拒绝,真名岂不漏xie,断乎不可。我看这四月十五日巳时,开门在南,太yin亦在南,待弟子用些小术,借太yin一掩,吾师径入可也。”你dao建文为何要见沐晟?只因这沐晟,乃西平侯沐chun之弟,建文即位时,沐chun卒,沐晟来袭爵,建文爱他青年英俊,时时召见,赐宴赐wu,大加恩礼,有此一段情缘,故建文想见。这日听见程济说得神奇,不敢不听。等到十五日巳时,果然见沐晟开门升堂,遂不guan好歹,竟闯进门来。真也奇怪,就象没人看见的一般,让他摇摇摆摆,直走上堂,将手一举dao:“将军请了,别来wu是人非,还认得贫僧么?”沐晟见那僧来的异样,不觉心动。再定睛细看,认的是建文帝,惊得直立起来。一时人众,不敢多言,只说一声:“老师几时到此?”就吩咐掩门,叫人散去。将建文请入后厅,伏地再拜dao:“小臣不知圣驾到此,罪该万死!”建文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