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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把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相提并论。郑哥和之惠?真是刺耳如锥子扎。
我手指着吴哲的鼻子尖儿:“快,知道多少,禀报多少。”吴哲个子矮,梳平头,国字脸,与一贯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形象相去甚远。接着,我只见他过分分明的双眼皮儿大眼一眨:“郑嫂,今后还请互相关照、多多关照啊。”我一惊:他这由书呆子变成八面玲珑的功夫,并不亚于我由贤妻变成悍妇的身手啊。互相关照?看来,是要我提携他呀。如今真是没有活雷锋了。
吴哲在我前面若无其事地走,我尾随其后边走边想:就你这谨慎劲儿,不做卧底真是屈才了。生生走了十几分钟,我不见他有歇脚的迹象,不得不追上前,拦住了他:“停,停。我说那什么哲啊,走到哪儿你才放心啊?我们已经走了好几里了吧,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在我的啰里啰唆之下,吴哲终于在东张西望了一圈后,向我娓娓道来。
今天下午,萧之惠代表“伦语装修”去与那山西煤老板洽谈他那六套新套房的设计方案。不料,大肚腩的煤老板之前对萧之惠一见倾心,这二见则更发现她如花似玉、前凸后翘,顿生了歹心。他把手搭上了萧之惠的香肩,萧之惠惊慌中企图夺门而出,但门已被煤老板上了锁。就这样,煤老板一边念叨着“你今天从了我,方案啊,钱啊,我统统从你”一边在办公室中追逐萧之惠。萧之惠被追得心惊胆战,三魂少了两魂半,末了,抄上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煤老板心想不可以因小失大,萧之惠这才虎口脱险。
吴哲讲得有声有色,我却听得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的?”吴哲面色惭愧:“隔墙有耳呗。”可不,刚刚他在墙外,还把我撒泼的一段听了个真切!
萧之惠从煤老板处回归公司,自然要向郑伦汇报战果。而郑伦见她因公受了委屈与侮辱,也自然要安慰安慰她。如此一来,我唐小仙还真是撒泼,莫名其妙、血口喷人了。不过,我笃信,我所喷之人仅仅一人,那就是我的夫君郑伦也。至于萧之惠,她一日对我夫君暗送秋波,我就一日称她为“狐狸精”没得商量。
这时,吴哲突然面色惊慌:“你,你怎么哭了?”
我听了这话也一惊:我哭了?可不是吗,脸上湿漉漉冰冰凉的。我扭过脸:“你先走吧。”吴哲欲言又止,我扭回脸:“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我唐小仙心头的堤坝不知不觉溃决了。我多么怕郑伦的不忠,又多么怕“离婚”二字。自从看见郑伦和萧之惠四目相对的那一秒,我已咬紧牙关,对那“怕”视而不见。我不知道我有多在乎郑伦,但我知道,我在乎我这来之不易却又似易如反掌的婚姻。当下,当一切真相大白,我终于可仰天长叹:我的郑伦没有不忠于我,我也不会变成离异妇女。但那“怕”却已不在我的掌握中,它让我悄悄泪流满面,就像一根绷紧的皮筋,终于可以瘫软。
我突然回过神,想到了吴哲的“互相关照”但左看看右瞧瞧,他却已不见。
我撒丫子就往“伦语装修室”跑,一边跑一边给郑伦打电话,不过他没接。